阿岛

不混圈子。

大龄网游玩家,喜欢原神,务必注意避雷。目前主要在凹站活动,Lof太多互扯头花了。

如果他拿了女主剧本(十四)(完)

(十四)

 



“你真想好了?”阿宁说。

 

吴邪没说话,点了点头。阿宁走过来,给他理了一下衬衫的衣领,“场子里起码有百来号记者,一会儿肯定都抢着来,没准儿问什么的都有,你别乱了阵脚。”

 

“没事儿,”吴邪笑了,“我又不是没见过大场面。”

 

她不搭话了,半晌说,“萨沙的事儿,我原先不知道,没想到他给你找了那么多麻烦。”

 

吴邪看着她。她为了今天的记者会,化了精致的妆,眼影在灯下闪着光,这是个强势的女人,即使所有事情都与她的希望背道而驰,也要以最光彩照人的一面去应对,“也不是你的错,都过去了。”

 

会场的门推开了,喧哗声从里面漏出来,一个穿高跟鞋的小姐喊了声,“小三爷,要开始了。”

 

“去吧,”阿宁推了他一下,“这是你的决定。”

 

 

吴邪深吸了口气,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装外套,挺直了脊背,迈步走入了会场。一瞬间,闪烁的镁光灯充斥了他的视觉,到处都是架着摄像机、举着话筒的记者,他走进来的一刻,所有人都沸腾了起来。

 

这是他的人生,就好像小时候坐在饭桌上,看着一圈儿的大人喝酒胡侃,说些半真半假的话,那是个他不懂、不喜欢,却不得不置身的世界。那时他总是努力地扒着饭,想快点儿吃完,就可以到老爸的书房里去找个舒服的地方,坐下来看他的小人书。

 

这是他和张起灵的关系曝光以来,他第一次在公众场合出现。这件事卷起的风波不小,对他而言尤甚。张起灵给人的印象本来就有些孤高离群,虽然绯闻搞得满城风雨,但他所受的冲击,比吴邪这个演了无数初恋情人、邻家男友的还是要小些。不少粉丝嚷着要脱饭,也有不少人在微博上说,“无论怎样,你永远是我们的小哥”。吴邪就不同了,有的言论几近不堪入耳,粉丝觉得受到了欺骗,愤怒的咆哮是他们惟一的出口。

 

吴邪上了台阶站定,转身面对镜头,高举的摄像机如同无数双眼睛,凝视着他,等待他开口。

 

“在场的各位大概都认识我,”他说,声音在会场里回荡,“但我还是想说一说自己的故事。我十八岁考上戏剧学院,此后开始演戏。我的家庭并不认为这是一条合适的出路,做演员属于不务正业。”他笑了,“但我坚持了,我的家人也就让步了。那时我以为,自己想要的已经得到了,只要把戏拍好,大家就会喜欢我,一切就会水到渠成。”

 

场子里一片安静。他接着说,“事情显然不是这样,我演了好几年的戏,却实在说不上开心,接的角色不是渣男就是备胎,有时候我都想,我看起来有那么苦情吗,怎么就没人找我演个霸道总裁呢?”

 

会场中响起了稀落的笑声,很快平息了下去。他又说,“后来我见到了一个人。”

 

听众鸦雀无声,知道故事到了关键的转折点。吴邪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出去,“是他告诉了我,人不是只有一种选择,也不能被外界所限制,永远活在一个框子里。他那么简单,那么纯粹,他是我想成为的一切。”

 

吴邪顿了一下,“我选择和他在一起。”

 

记者中起了一阵骚动,有人举起了话筒想提问,吴邪抬手示意他们静一下,“我知道旁人会以异样的眼光看我们,也知道我今儿个,在这儿把话说了,一切就不会像从前那样了。但我不想再做从前的我了,我也想挣脱出这个框架,为自己活一次。”

 

“我想告诉各位,”他环视着场内的人,“我决定中止一切演艺活动,重新为人生做打算。”

 

一瞬间,喧哗声几乎要把会场的顶给掀起来。记者争先恐后地举起了带着不同标志的话筒,有个嗓子尖的女记者喊了起来,“请问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,张起灵为什么没有来呢?”

 

“我没有让他来,”吴邪说,“这是我一个人——”

 

人群忽然起了一阵骚动,像煮沸了的开水。会场的大门开了,一个人穿过拥挤的记者,朝台上走来。吴邪看清了对方的身影,呼吸几乎停住。那人也穿了身利落的正装,衬衣与灰蓝色的西装相称,仿佛苍山与白雪。

 

是张起灵。

 

吴邪看到了他额上细微的汗珠,似乎来得有点儿急,但步伐稳当,一直走到了他身边。吴邪看着他,几乎移不开视线,他的目光与吴邪相撞,没有一丝迟疑。他扶了扶话筒,清冷的声音就在会场中响了起来,“这是我和吴邪共同的决定,感谢各位。”

 

一锤定音,发言环节结束了。吴邪只觉得所有的嘈杂都安静了下去,他已经听不到娱记的提问,听不到走上来的主持小姐在说些什么,他在人群中瞥见了解雨臣,后者冲他微笑了一下,用口型说了句“不用谢”。

 

他转头看向张起灵,对方轻声说,“走吧。”

 

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台阶的,只觉得眼眶酸涩,只好眨了眨眼睛,把头扭向一边,活了快三十年,他没想过自己还会有哭的时候。

 

恍惚间,张起灵握住了他的手。

 

 

两人同时退出的消息轰动一时,直到事儿过去了几年之后,许多人仍然记得当时那场记者会,两人紧握的手,在镜头前转过脸去的吴邪。此后两人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,据说吴邪是改行做了摄影师,兼职写小说,起了关根的艺名,还跑去了沙漠。

 

关于张起灵的消息很少,这人一旦消失在镜头前,就有本事让你找不着他。后来有个人去一家车厂,修理生锈的引擎防火墙,碰上了一个年轻的师傅,很像是张起灵,这人还发了微博,但因为照片实在太模糊,也不了了之。网传的消息各种各样,有说他们去境外领证了,也有说两个人顶不住压力,早就分手了。

 

时间过去,事情终于逐渐被人淡忘了。不料这一年,吴邪忽然又演起了戏。这次他一反从前的设定,拍了部反应当代现实的电影,演的是个下岗劳工,在浪潮中挣扎的小人物。影片在国外参了展,获得了一致好评,上映的时候,还有一些当年的粉丝去看了,在影院里感动得落下泪来。不久,就有人在异国街头偶遇了吴邪和张起灵。

 

这次的照片格外清晰,张起灵穿了件带金属拉链的黑色皮夹克,裹着围巾,吴邪穿着深色大衣,两人的手握在一起,带同样的戒指。其中有几张,吴邪一直看着身边的人,唇角的笑容确凿无误。

 

 

 

“船长看了看佛罗伦蒂诺·阿里萨,看到的是他那不可战胜的决心和无畏的爱。这份迟来的顿悟使他吓了一跳,原来是生命,而非死亡,才是没有止境的。

 

‘见鬼,那您认为我们这样来回究竟要走到什么时候?’他问。

 

在五十三年七个月零十一天来的日日夜夜,佛罗伦蒂诺·阿里萨一直都准备好了答案。

 

‘一生一世。’他说。”

 

——加西亚·马尔克斯《霍乱时期的爱情》

 

 

 

END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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