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岛

不混圈子。

大龄网游玩家,喜欢原神,务必注意避雷。目前主要在凹站活动,Lof太多互扯头花了。

编号037(一)

新坑,末日AU

小哥是实验体,注意设定。可能会虐。




(一)

 



“喂,老吴,别睡了。”

 

解雨臣把他推醒时,是凌晨四点半。他头疼欲裂,条件反射地去摸身边的家伙,手腕却被按住了,“别激动,没事儿,不是丧尸。”解雨臣低声说,眼中也布满血丝,“就是监控拍到了个东西,”他顿了一下,“或者说拍到了个人,你来看一下。”

 

他坐起身来,揉了把脸。地下室里十分昏暗,一盏台灯发出刺眼的白光,与斑驳的显示屏相照映。几个小孩儿还四仰八叉地睡在沙发上,对他俩的动静毫无反应。吴邪想,要是这会儿,外头的东西破坏堡垒进来了,这几个小子只怕也不会动一动。解雨臣在电脑屏幕前坐下,熟练地调出一个摄像头,吴邪立时认出这是设在大楼东边的一个监控,架在铁丝网外围,直接对着保护区以外的景象。画面没有声音,只看到一张张可怖的脸,挤在摄像头底下。吴邪眯起眼,没看见什么特别的,“哪儿呢?”

 

解雨臣在屏幕上点了一下,“这儿。”

 

铁丝网外的丧尸推挤、拉扯,一个把另一个拽了下去,就在这空隙中间,吴邪看到了那个人。他一下子愣住了,凑近了去对着屏幕看,解雨臣在旁边问,“是不是他?”

 

“等一下。”吴邪说。

 

他的目光定在了显示屏上,那人十分狼狈,穿了件脏兮兮的深色连帽衫,头发凌乱,脸上、手臂上都有不少伤,衣服上也不知是泥还是血迹,看去格外显眼。这不可能是活人,吴邪想,一个活人不可能挤在丧尸堆里,却没有被生吞活剥。前几天有一家四口幸存者来求援,想开着越野车冲进来,却还是被丧尸群围住了,结果没有一个活下来。这人却立在隔离带之外,旁边的丧尸推挤、攀爬,都好像看不见这个人似的。吴邪看到他手腕上系着一根纸带,是病人才有的那种,监控里看不清,但他知道,那上头写了一个号码,037。

 

“是他?”解雨臣轻声说。

 

吴邪直起了身,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显示屏。他摸出了兜里的烟,在昏暗的光线下点上。原本医生说让他戒烟,保持良好生活习惯,这样病才会好起来,可现在,这世界都他妈要完蛋了。他狠吸了一口,“我不知道。”烟雾在手指间升腾,他又说,“如果是他,那也已经不是活人了,不可能有人——”

 

“你看,”解雨臣说,他也注视着画面,监控中的那个人转过了脸,深黑的眼睛盯住了摄像头,“他有意识,显然跟别的丧尸不一样。这栋大楼本来是安全区,前几天的大规模丧尸袭击来得突然,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,甚至差点儿突破了外围的防线,”他顿了一下,“我在想,这件事会不会和他有关系?”

 

吴邪看着他,“什么意思?”

 

解雨臣转过身来,“昨天电台上播的消息,你也听见了,丧尸群不是在漫无目的地游荡,而是有组织地在行动。会不会是有一个人,在操纵这些丧尸?”他看着监控画面中的那人,“他是个实验品,是和这些东西最接近的,有没有可能,是他把丧尸引到这儿来的?”

 

吴邪笑了一声,嗓子因为疲劳而沙哑,“然后呢,他打算把我们都吃了?”

 

“吃什么,”黎簇的声音冒了出来,“哪儿有吃的?”

 

两人的对话中止了一瞬,解雨臣说,“厨房还有点儿泡面,不然就只有压缩饼干了,将就吃点儿吧。”小孩睡眼惺忪,一歪一倒地摸进了厨房,吴邪又在后头补了句,“饮用水剩得不多了,你可省着点儿,否则只能喝自个儿的尿了。”

 

解雨臣压低了声音,“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。”他抬手指了指显示屏上的人影,“吴邪,你看他,他已经不是你的那个小哥了,没人知道实验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,他又是怎么逃出来的。”他顿了一下,“搞不好,他已经不是站在活人这一边的了。”

 

吴邪没说话,手指间的烟灰积了很长一截儿。监控中的人还是一动不动,吴邪却记起了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,在路灯底下抽烟,浑浊的雾气中,这人的眉眼像刀锋一样,从自己心脏上划过去。他记起自己睡在狭小的床铺上,对方坐在床边擦拭枪管,在关上电筒之前,伸过手来揉了揉自己的头发。他记得这人开一辆破旧的吉普,带着自己穿过被封锁的区域,寻找落脚的庇护所,收集食物和水,在很长、很长的一段时间里,他都和这个人在一起。

 

他闭上眼,又看见档案簿上的那张照片,对方手腕上的纸带,下方赫然写着一个名字。

 

037号实验对象,张起灵。

 

 

*

 

 

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,现在想起来,吴邪竟然有点儿记不得这个世界原本的面目了。那天也许阳光和煦、又或者阴云密布,他印象模糊,只知道是普通的一天,小学放了假,母亲带他到父亲上班的地方去玩儿。吴一穷那会儿是一个高中的教导主任,大家伙儿都知道他有个六七岁的儿子,特别伶俐可爱,有时母亲会把他领去叫一圈儿叔叔阿姨,然后他手里就会多一把糖果零食什么的。

 

他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,无聊地晃着腿。吴一穷手里拿着个保温杯喝茶,母亲在说家里亲戚的事儿,他听不懂。这时,门外探进来一个脑袋,是学校的一个老师,“吴主任,有两个学生在走廊里打起来了,您去看一下吧。”

 

吴一穷放下茶杯,“哪个班的,这么没规矩?”

 

“高一六班的大奎,”那老师说,“这小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儿,跟吃了炮仗似的,一点小纠纷就跟同班的学生动上手了,凶得很,保卫处的人都来了,还在闹呢。”

 

吴一穷起身出了办公室,母亲也跟着走出去往外看。吴邪溜下沙发,也把脑袋探出门口,果然看见一堆人挤在走廊里,当中有的是穿保安制服的,正把两个学生拉开,旁边还有许多不嫌事儿大的高中生在看热闹。吴一穷冲着人堆走过去,一边喊了起来,“都看什么呢,回去上课,还有点儿纪律没有?”

 

吴邪看到了那个大块头的学生,不知怎么的,他看起来有点不对劲儿,两只眼睛泛着白,像煮熟的鸡蛋似的。两个保安把他架住了,他还在不停地挣扎,胳膊都扭成了奇怪的弧度,眼珠子不受控制地往上翻,仿佛犯了什么病。吴邪忽然很想叫住父亲,让他别过去了,但吴一穷干了十几年的教师,什么场面没见过,他走了上去,喝问道,“为什么打架?”

 

大奎扭过头来,张开嘴,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。

 

后来发生的事,他怎么都记不起来了。无论怎么想,这段记忆就是一片空白,现在想来,应该是大脑的一种应激机制,他当时不过是个七岁的小孩儿,无论看到了什么情景,都被记忆强制抹去了。残存的印象是母亲抱着他发疯般往外跑,身边有许多人在喊,还有人跌倒,然后发出惨叫。他们躲进保卫处的办公室里,母亲把门锁上,还把桌子椅子都堆在门口,他们抱在一起,躲在这屏障后面。外头有人在拍门,有人在尖叫。

 

后来所有声音都安静了。又过了好一会儿,母亲对他说,自己出去看一下,让他别动。

 

她没有回来。他又在桌子后头躲了很长时间,也许是两个小时,也许是两天,最后他也起身,将门推开一条缝儿。外头一片狼藉,地上到处碎玻璃和乱七八糟的杂物,但没看见有人。他走出办公室,走出学校,没有人,到处都没有人。街上的车拥挤成一片,但没有人,好像大家都打开门下来,然后逃到什么地方去了。

 

路边的传单被风卷起来,又落下去。

 

他一路走回家住的小区,门口那间24小时便利店的灯还亮着,好像在欢迎他。母亲认识这家店的老板娘,有时没空接他放学,就让他在这里待一会儿,阿姨对他挺好,还给他吃肉松面包。他走进去,看见货架上的东西撒了一地,然后就看见老板娘站在收银台前,她的样子很怪,披头散发的,脑袋低垂在胸前,似乎在伸着脖子看什么,还一抖一抖的。吴邪站住了,又往后退了退。

 

她一下子扑了过来,两手像铁爪一样抓住他的肩膀,吴邪看到她扭曲的脸。他还没来得及害怕,就听到砰咚一声,像西瓜开瓢似的,腥臭的液体溅到脸上,她一下子又松开了手,倒了下去。吴邪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人,手里拿了根铁棍子。这人个儿挺高,身形消瘦,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病号服,脸颊上有血迹,凌乱的刘海底下,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,在盯着他看。这人另一只手里还拿着半个撕开了的面包,还在吃着。吴邪看到他的腕子上绑着一根纸带,上头印着一个黑色的数字,037。

 

这是他头一次见到张起灵。


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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