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岛

不混圈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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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病(邪瓶)

旧文重发。



小病



 

那天凌晨他从床上坐起来,身边人还在沉睡。他头晕目眩、浑身酸麻,只觉得胃里一阵一阵泛着恶心和黏腻,几个小时之前吃下去的东西迫不及待地要从喉咙里吐出来。他没惊醒同床的人,掀开被子的一瞬间空调劲头十足的冷气让他打了个哆嗦。

 

大概是生病了,他想。这几个月道上风声紧张,家里的生意都得没日没夜地照管,他焦头烂额、脚不沾地,彻夜待在店里查账也是有的。他那平时甩手掌柜似的同居人都不时跟他一起到盘口上去,清点账簿、验看货物,店里的伙计这才认得了平日见首不见尾的张爷。累归累,有个人站在他身旁,总让他有种夫妻档的微妙感觉,腰杆都不自觉挺直了几分。

 

那人仿佛总有这种力量似的。

 

昨晚请道上一个相熟的前辈吃饭,答谢对方这段日子帮了不少忙,席面上难免多喝了几杯。坎儿总算过去了,他心里一阵松快,一开怀就有点大吃大喝的意思,陪他同去的某人眼神警告数次,无效。


现在好了。

 

他忍住胃中的翻搅摸到洗手间,开了灯。正弯腰对着马桶无语凝噎,门边忽然传来响动,他抬头一看,是闷油瓶。

 

他的同居人穿着睡衣,仿佛是为了抵御空调的冷风,外头罩着一件厚厚的浴袍,头发糟乱,看着他的神情没半分起伏。吴邪暗暗腹诽这人毫无同情心的面瘫,一面又觉得胃酸上涌,难受得很。闷油瓶踩着拖鞋踢踢踏踏地走进来,吴邪伏在马桶边上,只得苦笑道:

 

“小哥,吵醒你啦?我胃里不太舒——”

 

冷不防闷油瓶抬手在他背上一顺,这一下又快又重,他话还没说完,哇的一声就俯下身狂吐起来,稀里哗啦的。他喘着气咳嗽、对着马桶掉眼泪,期间又吐了一次,比第一次还要猛烈些。好半天之后,他才缓缓回过神来,直起身,闷油瓶已经递过了一只盛满水的漱口杯。


他漱了口,抹了把脸,才终于觉得活过来一点儿。按了冲水,他蹒跚着走回卧室,房内的空调已经关了,空气却还是冰凉凉的。刚要上床睡觉,身后跟过来的闷油瓶却抓住他的手臂轻轻一拽。

 

吴邪回过身,只见同居人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白开水。他有气无力地摇摇头,说:“小哥,我不想喝水。”

 

对方只说了四个字:“先躺上去。”

 

他已经没有半点思考的力气,乖乖掀开被子爬上床去。闷油瓶在床沿坐下,顺手把杯子放在一旁,一面发号施令:

 

“转过去,脸朝里面。衣服掀起来。”

 

那一双手掌贴上他后腰的皮肤时,吴邪几乎一激灵。闷油瓶手掌不算十分宽大,但十指长而有力,从前长年累月倒斗淘沙的营生在他指腹处留下了老茧;这双手平常的温度比一般人略低,此刻却干燥温暖,想来大概是那杯开水的热量。他感觉到同居人的双手在他腰后缓慢地来回按摩,不轻不重,倒是......很舒服。吴邪不知道这是什么医理,只觉得胃里翻腾的感觉渐渐平息了下去,背后酥麻一片,浑身舒坦得脱力,迟到了许多天的疲乏一瞬间全涌上来了。不一会儿,他就从头到脚懒洋洋的,简直要哼哼起来。

 

闷油瓶按揉了好一会儿,手开始有点凉了,就替吴邪拉上衣服,自己转身回到另一侧去睡觉。吴邪看着他脱下浴袍钻进被子,只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占得满满的,想想又美得不行:哑巴张这双金贵的手,谁还有这福气消受得起?

 

他伸手就把对方拉近,在额头上亲了一下,然后才想起自己的嘴巴之前都是用来干什么的,一下子笑得有点尴尬:

 

“对不起啊小哥......刚吐完。”

 

闷油瓶抬眼看了他一下,吴邪将那个表情解读为一个白眼。

 

同居人在他身边躺下,顺手灭掉了床头灯。吴邪疲累又慵懒,刚才的一番推拿让他觉得骨头都还是酥的。他转过头,听见那人在黑暗中挪动的沙沙声,没忍住揽着对方的腰把人往怀里带,凑过去还要再亲一下,被巧妙地一躲,对方言简意赅:

 

“吐过。”

 

吴邪失笑,“好好好。我又不是没漱口。”

 

房间内安静下来。黑暗中,吴邪听见身边人低声说,“明天去医院挂号。”

 

沉重的睡意袭来,他轻轻地嗯了一声,闭上眼睛,“听你的。”

 

第二天去了医院,医生给开了三天的吊针,盐水头孢。两人在输液室里呆了一个多小时,闷油瓶怕点滴打得太快会不舒服,替他调慢了。他虽然有点嫌时间难捱,但心里又忍不住美了起来,于是也没有抗议,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机,顺便偷眼去看一旁座位上安静打着瞌睡的某人。闷油瓶皮肤苍白,此刻垂头阖着双眼,更显出眼睑下的青色。这段日子两人都不大好过,这人大概也和他一样,累坏了。

 

从医院出来,吴邪不想回家,索性拉着闷油瓶在街上闲逛。两人下午才出门,又在医院诊室耗了大半天,此刻已经天色渐晚。四周灯火都亮起来的时候,两人走到了附近新开的一家日式大卖场。

 

那商场建筑很是恢宏,霓虹灯光彩闪耀的,店面也漂亮,但卖的东西却实在平淡无奇,都是些大路货。吴邪想给闷油瓶买件棉衬衫,结果在二楼男装区转了一圈毫无收获。两人下了楼,吴邪忽然瞥见饮食区“热甜品”的大字招牌,一下子就饿了。他刚打完点滴,看见路边自动贩卖机里头的可乐目光都要多停留个几秒,于是毫不犹豫地对身边的人说:

 

“小哥,我们吃东西吧。”

 

两人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,一人一份热乎乎的双皮奶。味道大概不正宗,但吴邪嗅到糖分就已经心满意足。他吃了一口,又放下勺子,对闷油瓶说:

 

“小哥,我看这附近地段方便,以后还会更热闹些。那前头的楼盘早些时候我去看过,还不错,咱们可以找个日子再去瞧瞧。我打算买套房子,装修了,把家具都搬过来,以后就不住在铺子楼上了。把那儿给王盟,既方便他看店,咱们也好有个自己的地方。”

 

闷油瓶一勺一勺慢条斯理地吃着,听见他的话,想了一想,说,“随你。”

 



END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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